第三十七章 交锋 (1/2)

想什么，来什么。

正房的东屋里传来了李许氏沙哑低沉的声音。

她虚弱的唤道：“阿福，是谁来了？怎么吵吵闹闹的？”

张福来飞快的睃了眼正对小四合院指指点点，彼此谈得热络的三婶她们一眼，边走边小心的回答道：“左邻右舍的三婶、二姨婆、大伯母、三姑婆她们都来了，是听说您病了，特意来探望您的！”最后一句话的“探望”两字，张福来刻意的加重了音量，借此提醒聊得不亦乐乎的三婶她们。

听闻张福来的话，屋里的李许氏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说道：“来者是客，你代我好好招呼。”语气平平淡淡的，没有任何的情绪在里面。

张福来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淡淡的，总比发火，说些刻薄的话好。

不然的话，谁都不好下台。

张福来应了一声。

三婶耳朵尖，听到她们婆媳的对话，撇下了其他人，来到张福来的身边，问她道：“你婆婆醒了？”

张福来点点头，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醒的。

见此，三婶就说道：“那我们进屋坐坐，跟她说说话，唠唠嗑，免得她一人太无聊。”见张福来微微愣住，站在原地没有移动，她自以为很了解的压低了声音，保证道：“放心，有你三婶在，她不会怪你的。”说完，还安抚的轻轻拍了下张福来的肩头，接着回头招呼其他人往正房的东屋去。

张福来扯开嘴角无奈的笑笑，跟着她们后面进去。

屋里头的李许氏或许听到了动静，三婶她们进屋的时候，她已经穿了外衣，一脸疲惫的靠在床头。

三婶自来熟的一屁股坐在了床沿上，对着李许氏左看右看，半响之后，发出“啧啧”的声音，满含怜惜的说道：“大妹子这一病遭罪了，精神头远远不如之前的好，病蔫蔫的，就跟打了霜的大白菜一样。”说着，回头问其他人，道：“你们说是不是？之前我们见她可是精神的很，说话麻利麻利的，都不带喘气，就连村头那很会吵架的王婆都比不上。”

众人神色各异，有看好戏的，有嗤笑的，也有漠然的。

张福来的小心脏猛地跳动了好几下。

这三婶说话怎么不对劲呢？

抬头看看其他人。

好家伙！更是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

李许氏淡然一笑，回应道：“病如抽丝，生病不都是这样吗？要是有谁生病还生龙活虎的，那她恐怕不是病，是在作吧！”一番话轻描淡写的，轻飘飘的没有什么重量，却让三婶的脸色变了又变，把她满腹的话给硬生生的堵住了。

早几天，她家的儿媳妇跟她顶嘴，儿子也不帮她，气得她在家门口直跳脚大骂，更是装病让儿媳妇衣不解带的在床前伺候，诚心的折磨她。不然的话，就是她不孝，不管在谁面前都站不住理。没有想到，却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李许氏知道了，并且拿这话堵她，气得她脸涨得通红，更是说不出一句反驳的，很是狼狈的败下阵来。

一时间，气氛有些紧张起来。

张福来是晚辈，长辈说话不好冒冒失的插嘴，更何论她又是头一次碰到如此的场面，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调节，左看看，右看看的，很是的尴尬。

那个长得很和气的二姨婆见了，轻笑出声，嗔怪的斜睨了眼三婶，和稀泥的说道：“这生病的最忌讳说什么病不病的话，多晦气，是不是？我们不如聊些开心的，大家伙儿一起乐乐，算是冲冲喜，你们说如何？”

其他人皆点点头，表示赞同。

既然是要跟李许氏家继续往后亲戚邻里走动的，那就不宜说些剑拔弩张的话了。

三婶有些气不过。

她明明找人来是给李许氏气受的，没有想到到头来，受气的却成她了，这让她情何以堪？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上，下不下的，难受得要紧，很想再跟李许氏吵个七百个回合，直把气消了为止。

可是，众人都不听她的，自顾的说起村里的新鲜事来。

这话一说多，口就容易渴。

李许氏就带有埋怨的语气对张福来说道：“你还傻愣着干嘛？还不快把春茶拿出来泡给在座的婶婶、伯母、姑婆们喝？”一番责骂来得太过突然，让张福来满头的雾水，李许氏见她没有挪步，还有些傻愣愣的站着，不由加重了语气，再道：“昨天跟你怎么交待的？就放在你和显儿屋里的床头边的立柜上。”训了一顿张福来之后，李许氏又满是歉意的对三婶她们说道：“小媳妇经事少，忘性也大，有些规矩还得要慢慢的手把手一而再再而三的教，我又这一病，脑子就比平常不太好使，忘记了给你们泡壶茶喝，真是对不住！”

不管是真是假，三婶她们也不能说李许氏哪里错，纷纷责怪起自个儿，说着“不请自来，叨扰了”等类似的场面话。

张福来倒是有些转不过弯来。

婆婆昨日里有跟她说过春茶放置的事情吗？似乎没有吧！

当然了，她也没有傻愣愣到当场与婆婆对质的地步，只是带着疑问去了自个儿的屋里，在心里暗暗的祈祷着，希望床头边上的立柜里有放着春茶，不然的话那可就遭殃了。

一路忐忑的回去，提着心的在立柜上下的寻找。

幸好，找到了用瓷罐子装着的春茶。

找到了春茶，她又担忧用什么器皿来盛茶水。

用碗的话，不管怎么看，总感觉太过粗狂，反而浪费了好茶，至于其他的，那就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