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朝而释恩怨是非〔下〕 (1/2)

团藏似乎极轻微的叹了口气，像是要将多年来的积怨愤懑一吐而空，“括藤死了，根部也已经很难以维持下去了，就让我这个老家伙尽一点余热吧……木叶忍村，交给你了……”不待第三代火影猿飞日斩说话，团藏拄着木杖缓缓起身，眼神里一片平静，目光望着川之国的方向望着自己一生都在坚持的梦想，这一刻，那已然老朽的佝偻身影竟然让人感觉极其高大与英伟，说不出那种悲壮，凄凉渐深。

他清楚那个老伙伴的实力，连他也死了，自己还能改变什么？但是，总有那么一些事总要有人去做，木叶忍村需要第三代火影猿飞日斩，便只能也只有他去做了。

他似乎看到那个即是部下也是学生自小就是天才忍者的千手括藤决死激战在川之国的国土上，至死想必也是笑着的，他的笑一直很有感染力，不知道根部里的那些小家伙会不会不习惯他的不在会不会怀念他温暖和煦的笑容；他似乎还看到那个几十年风风雨雨过来比他隐藏得更深的老伙伴不甘的倒在血泊之中，苍老佝偻的身体渐渐冰冷僵硬，像枯萎的花儿在血中死寂，就像是看到已然苍老的自己的未来。

他们都尽力了，为了木叶忍村，慨然而死。即使他们的声名从来没有在木叶忍村里传颂即使他们的壮烈无法得到应有的敬慕，但他们，是这个村子当之无愧的英雄，足以宽慰先辈之灵足以生而无憾……

他想到川之国去一趟，也许这一趟的时间会很久很久，久到岁月时光沉眠之后。

他真的很后悔。

很后悔。

斩草不除根，风过雨过见新芽。当初如果不是存着利用宇智波鼬的心思何至于今日养虎为患？如果自己早日决断将宇智波佐助杀掉何至于今日狼牙毕露？何至于今日之悲凉？

然而，心中的悔意是解决不了问题，他要杀人，要不惜一切代价让那两个宇智波遗孤付出代价！木叶忍村怎可毁在他们手里！

第三代火影猿飞日斩看着团藏站起来，张口欲要言语挽留，却发现语言竟是那么苍白与无力，嘴唇里满是苦涩。看着那道已然渐行渐远的身影，将近腐朽，气息却是无比阴冷晦暗的身影那么熟悉，整整斗了大半辈子了，曾经那么令人厌恶，然而此刻这道身影却是显得那般高大与英伟！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道熟悉身影竟然已经默默接过自己的梦想，对木叶忍村无私无悔，即使抛却生命韶华……

还记得第二代火影千手扉间死前，自己是那个毫不犹疑甘愿断后以掩护众人撤退的人，什么时候竟然这般畏手畏脚起来……

岁月的力量、权势的力量，就这般可怕吗？可怕到灵魂都能不知不觉被换走？

第三代火影猿飞日斩骤然起身站了起来急急而道：“团藏……”或许是太久没有喊过这个名字，第三代火影猿飞日斩竟然觉得这个名字陌生的可怕，想必就连村子里的人也没有多少人还记得或是知道这个理应是木叶英雄的名字了，第三代火影猿飞日斩竟然觉得那般苦涩，唇角的痕迹也是那般无力萧索，“根部还需要你，木叶忍村，也需要你……”

团藏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有些意外的从第三代火影猿飞日斩的口里听到这些话，尤其是那个久违的自己的名字。手中木杖静静拄着，像是坚定无畏有大魄力的勇士，半边身子裹在灰白纱布里，已经没有那种行将就木的腐朽气息，整个人说不出的凌厉锋锐，盯着第三代火影猿飞日斩，眼神里却已经平静如故，看不出任何心绪。

第三代火影猿飞日斩亦是盯着团藏，眼角那缕湿润浑浊而久违一闪即逝，“让他们回来吧……”一蓬火苗照亮他的眉眼，一圈圈浑厚烟雾缓缓升腾模糊了他的神情，“我们都一把老骨头了，休息休息吧……”

‘他们’指谁，还能指谁？

只有木叶三忍除了大蛇丸之外的那两位了——千手纲手姬还有自来也。现在，也只有他们了。所以，团藏一直很羡慕第三代火影猿飞日斩，教出了三个那般优秀的弟子，此生足慰。

然而，团藏没有言语，看着第三代火影猿飞日斩脑海尽是那一道久违的自己的名字，这一刻，他冷酷多年的内心竟然意外起了些许波澜，眼角浅浅的湿润像是隆冬刚过雪刚融，心中竟然有丝明悟陡然轻轻放下了半辈子都没有放下的事。

团藏拄着木杖，倏然而笑，或许是很久很久没有笑过，那个极浅极浅的笑容都显得是那么地僵硬而干哑，比哭还难看极了。

第三代火影猿飞日斩却也突然笑了出来，笑得那般温暖和煦。

这一刻，或许，就只是因为那个决然的身影就只是那句挽留的话语，这两个老人竟然同时轻轻放下了多年来的芥蒂与恩怨，笑得那么纯然，一如街头上刚刚打完架又牵起手咬着糖葫芦蹦跳着一同回家的孩童。

灯盏的光芒明亮而清晰，像是得了糖果的老顽童笑得纯然惬意。两个老人看着对方眼中极意去掩饰的那缕湿润，笑得有些促狭有些单纯，一朝恩怨竟然就这般轻轻地放了下来。

一朝放下便放下，放下之后，原来那所谓恩怨芥蒂不过如此。也许，他们真的厌倦了，真的厌倦了……

时光像是回到那个意气风发欢声笑意的少年时代，像是回到那个快意决然洒脱明丽的少年时代。

岁月是无情的，他们都老了，早就该放下了，早就该放下了，何苦过得这么累……

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