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统制与皇道】 (2/2)

“杀灭何向东，如果支那出现期望中的混乱甚至**，对帝国而言无疑是最为有利的。但是，如果帝国没有同时做好挑动支那与俄国边境战争，以分支那之势，没有做好全面战争的准备，那么去何向东之后的支那，依然会成为列强的盘中餐，而非大日本帝国独家所有。帝国不再需要如去年八月间的贸然行动，对支那必须有长远的、周密的计划作为支撑，一步步实现之。杀灭何向东，列强会如何看？即便帝国以支那人内讧来解释，可谁又会真正相信？谁又会舍弃进一步染指支那利益的机会而给帝国独享？杀灭何向东，支那人，特别是支那军人和学生会如何看？他们不是一盘散沙，而是在民先会和学生联合会的严密组织之下，奉何向东为当然领袖。支那军队建议以帝国为假想敌，何向东的非正常死亡，给支那的第一反应势必是帝国所为。没有做好全国战争准备的此时杀灭何向东，招来的只可能是列强暗中支持的支那青年军官群体对帝国的反扑！”

面色沉静的山县有朋元老微微点头。

参谋本部总长上原勇作大将属于萨摩藩的陆军将领，其岳父就是日清战争时期的野津道贯。在**派**力量借朝鲜战事向藩阀势力发起挑战的此时，长洲、萨摩走到一起，共同维护藩阀和军队的利益。不过，利益关系素来就是不断变化的，今天大家能做到一起来讨论稳定寺内内阁的事儿，明天恐怕就是海军和陆军之争，作为萨摩海军背景的陆军大将，又该当如何自处？

上原勇作有自己的一套办法，对**派，那就是藩阀合作；对山县元老把持陆军操纵政权，那就是“皇道派”与“统制派”的斗争。山县元老和寺内正毅把持陆军，上原勇作就向天皇效忠，请天皇亲自掌握军队！

在向山县、寺内微微鞠躬后，上原勇作大将说：“寺内总理大臣所虑，正是上原所想。帝国通过十九、二十两个师团新编计划之后，军费、军械、兵员等问题一直没有落实，问题归根究底还是在对支贸易不畅、财政收入锐减。杀灭何向东，帝国与支那刚刚修复、正在缓和的关系势必彻底破裂，全面战争，呃，至少是陆地上的全面战争，将会由暴怒的支那军掀起，而非帝国陆军。如此丧失主动之策，绝不可取j而，上原在未曾征求总理大臣同意之前，已经向坂西少将下达训令，责令其立即收敛妄想，不得轻举妄动。”

山县有朋抬起手示意，缓缓说道：“杀灭何向东，未必是在帝国做好战争准备之前。寺内君、上原君，坂西少将的报告中，表露的是一个担心，帝国在准备，支那也在准备，而支那准备的资源基础、战术优势基础比之帝国优越，假以时日，支那军的准备将比帝国陆军更加充分。欲要打破此种态势，杀灭何向东不失为一个有效的办法。但是在当前的东亚局势下，何向东最好死在欧洲，死在支那军远征欧洲的战场上。届时，即便帝国没有做好全面战争准备，也无需担心支那军不计后果的报复了。此事就此议定，请上原君按照本元老的意思训令坂西。”

上原勇作微微有些不悦，却不能不竭力掩饰，低头应是。

山梨半造一时没有想明白，鞠躬问山县有朋：“元老的意思是，帝国应该出兵欧洲？”

“因应盟友英国的请求，帝国海军终究要出兵的。陆军嘛”山县有朋在沉吟间，目光扫过山梨半造，看向上原勇作，说：“先肃清朝鲜叛军，后全面惩戒支那，诸君认为有必要出兵欧洲吗？”

“嗨伊！”山梨半造心领神会，元老的意思是——坐等支那精兵去填欧战的尸山血海，然后，帝国就出兵收取早该收取的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