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天台 (1/2)

第二日一早，整个舞悦楼只有宁安无所事事地在各个楼层闲逛，今日楼中的气氛十分和谐，侍女们纷纷向她打招呼，舞伎们也对她礼敬有加，就连骄傲的舞蹈教习们也对她报以笑容。

阿运打老远看见她，直接把手中的托盘交到同行的侍女手中，提着裙摆颠颠地向她跑了过来：“山今小姐早啊，您这是在做什么呢？”

“闲来无事，各处走走，毕竟我新来，很多地方都不熟悉。”岑宁安礼貌地说道。

阿运拍了拍胸口：“哎呀，小姐不熟我熟呀，我陪您走走，顺便给您介绍介绍。”

说着，阿运挽起宁安的胳膊就陪她同行，边走边介绍起来。

听阿运的介绍，舞悦楼除了她们平日起居排练表演的前楼外，还有另外一部分建在山体内的后楼。建后楼的山洞并不是后挖的，而是这座山本来就有的巨大岩洞，岩洞内有温泉地热，所以即便楼外严寒，只要将温泉水引流入楼，楼内就会暖入盛夏。过了冬天，杂役们会截断温泉水令其改道，舞悦楼就会变得格外凉爽，成了消暑纳凉的宝地。

舞悦楼的后楼是账房、仓库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房间。前后楼虽整体相连，却只有一层有一扇大门与后楼链接，舞伎和侍女们平日是不允许进入。唯有需要从仓库搬东西时，才会让她们跟随守卫一起进入后楼，而且只能进入仓库，别的楼层和房间一概不能前往。

阿运信誓旦旦地猜测那后楼里一定有一座装满珠宝金银的大金库，所以才会建在山里且不让常人进入。

“看舞悦楼装饰之繁华，后楼又是建在山体重，里有座金库的可能性的确非常大。”宁安笑着赞同阿运的猜想。

如果说舞悦楼真有什么秘密，就一定会藏在后楼，岑宁安暗暗思索，可以让岚英探查的范围缩小，直接进入后楼调查，看看这后楼里到底是不是真有一座大金库，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山今小姐你看，我带你去院子里看看吧。”阿运突然提议道。

“院子？我还没注意到这里还有个院子。”宁安有些惊讶。

“嘿嘿，院子并不在一层，而是在顶层平台，所以不容易看到，快跟我来。”

阿运拉着宁安回房拿了两件棉衣和斗篷，又带着她一路走上三楼，绕过几间雅室，在一个不起眼地角落里发现了一段向上的木制楼梯。登上楼梯，尽头是扇小门。

“快把衣服穿上，外面冷，出去会着风寒。”阿运帮宁安穿上棉衣斗篷，自己也包裹扎严，这才推开小门。

瞬间，明媚地阳光和清冷的空气铺面而来。

宁安迈出门，外面是一整片的顶层平台，平台连着山间一处巨大的平地，若没有想错，这块平地地下方就是后楼所在的巨大岩洞。

平地之上修筑着一座精致木亭，周围种着深红地耐冬，映着一地白雪，格外夺目。

“春天的时候，这里积雪化了，楼里的舞姬们就会在这里排练。”阿运指着平台中央说道，“不过山今小姐真是厉害，能有长留公子这么厉害的金主。”

宁安尴尬地笑笑，顺着平台栏杆眺望整个京城。

这个平台虽在半山，但位置不高，不算是绝佳的观景之处。但今日晴空万里，阳光普照，视野极佳。远处是建于山上的皇城，城下是各色坊市楼宇，城市屋顶上的积雪尚未全部消融，可见酒肆客栈门前地红灯笼，也可见马车行人神色匆匆。

她看向西市北方崇安坊的方向，囚笼一般的太傅府就在那里。岑宁安咬了咬嘴唇，叹了口气，心想着自己何时才能彻底摆脱那个毫无感情的地方。

再看东市，那边是蒿草阁的所在，也是她在这个世界的全部家当，好在有砚风戚木帮忙打理，过年期间收入稳定。

看着这座生活了十六年的古代城市，岑宁安心中感慨，即便待了这么久她依旧觉得这里是陌生的他乡。而真正的故乡，那座秦岭深山的小道观，怕是今生都回不去了。

“再过几日就是正月十五了，上元佳节这等好日子，楼里会来很多宾客，还会挂满灯笼灯谜，无论是客人还是我们都可以去猜，若是猜中答案，收益可是十分可观，尤其是今年地头奖据说是一整套金镶玉头面。到时还有许多文人来此吟诗作对，还会有画师前来为舞伎们画像，十分热闹。”阿运在一旁显然没有如果宁安思乡的心情，自顾自地说得眉飞色舞，显然是对上元节楼中的活动格外憧憬。

“上元佳节可是佳人才子结伴出游的日子，小姐你不用参加当日的宴会演出，是否会和长留公子一同到楼外过节呀？我听说楼外的街市同样热闹非凡，青河上游还会放河灯祈福，有情人……”

“阿运，”宁安笑着阻止阿运继续说下去，“有些迷信不可轻信，你可知道河灯这种东西到了下游，灯纸浸湿，灯芯熄灭，最终要么残破于河岸，要么沉溺于河底，它连自己都保不了，又如何承载人类的姻缘心愿。”

“啊……小姐我还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阿运有些惊讶地说，“不过仔细想想小姐说的有道理。”

“比起放河灯看花灯，我还是对你说的那个猜灯谜中奖品更感兴趣，毕竟小投入高回报，那套金镶玉头面的听起来太有吸引力了。”宁安说着，眼底已经闪着金光，脑补自己中大奖时的样子。

阿运觉得这位山今小姐所言极是，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情人，就算能出楼去也无人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