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1)

我到达楼上进入卧室后，床上的霍耀华正酣睡着，我在房间内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可疑物，转身便又从里面退了出来，去了霍耀华的书房，我里面四处翻找着，可以找的地方都找到，最终停在他书房内一个书桌前，目光落在书桌上一个上锁了的抽屉处。

我伸出手拉了两下，锁死了。

我收回手，又在他桌上到处翻找着，无意中从他文件内翻找出一把钥匙，我试着用钥匙套在那抽屉内，刚转动一下，抽屉便咔哒一声，锁被打开了。

我从钥匙上缩回手便将抽屉给打开，在里面翻找了一圈，找出一本暗黄的相册。

我翻了许久，相册内的照片里面大多是一家人的全家福，里面有霍锦荣和霍丹小时候的合照，还有霍耀华的妻子莫淑媛的，我翻到最后一页，最后一页和前面铺满照片的页面有很大不一样，偌大的两片版面上，只夹了一张照片，而这张照片只有七寸大，是年代久远的证件照。

里面是一个女人，和霍耀华妻子有两三分像的女人。

尽管画面有点模糊褪色，可还是可以看出来，巧笑嫣然的眉目，这就是霍耀华喝醉酒后，哭着念的主人公的名字，淑英，莫淑英。

梁姝，淑英，这两个名字里面有一个同音字，原来如此，我还在奇怪他看我的眼神怎么这么奇怪，好像要从我身上搜出一个人影子，原来这么大把年纪了，还另有所爱，并且爱得如此深切。

我拿着那张照片放在手上研究了两眼，便笑了两声，重新要将照片塞回原处，书房门却在此时被人推开了，我下意识反应便将手中的相册一合住，抬起脸去看门口的来人。

本来就没有开灯，外面的光照得门口站着的人有些模糊，我看了许久，门口的人朝我走近一步，我才看清楚是走进来的郭亚楠。

他反手将门扣住，我将手中的相册合住，坐在椅子上冷冷看向他，想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他一直走到书桌门口，我看不见他表情，只听见他低声唤了一句：“小殊。”

这是的小名，从小到大鲜少有人唤过的小名，一个被人忘却很多年，被掩埋在土壤里没人再提起过的小名。

很多年了，再次听到，真是让人觉得既心酸又好笑。

我坐在椅子上保持手拿相册的姿势没有动，面无表情说：“小殊这个名字，在几年前早已经死了。”

郭亚楠站在书桌旁，试图来碰我放在相册上的手，我没有动，任由他碰上，他感觉到我手心上的冰冷，不经意抖了一下，紧接着，他便用他的手掌包裹住了我整只手，我声音在阴暗的房间内有点紧张与哽咽，他说：“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你，我害怕你过得不好，害怕你一个人会孤单，害怕你吃不饱饭，再次见到你，我差点都认不出来，你和以前有很大的变化，小殊，你变漂亮了。”

他说完这句话，我便拿起手上的相册朝郭亚楠的脸上狠狠砸了过去，他被砸中后，第一时间缩回手去捂脸，又在同一时间，那相册落在木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我冷笑了一声说：“害怕？郭亚楠？你也会害怕？你应该感到害怕的不是我是否过得好不好，而是害怕你的良心。”我从椅子上起身说：“当然，我同样我也要恭喜你，终于从一个乡下一穷二白的小子，成了龙门鲤鱼，豪门快婿。”

我说完这句话，便要离开这间令人窒息的房间，在我经过他身边时，郭亚楠忽然一把拽住我手，他压低声音说：“当初我不辞而别是有原因的，小殊，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在试图找你，可在那座小村庄里，我怎么都找不到，我不知道你去哪里了。”

我侧脸看向他问：“有原因？你的原因是什么？”我丝毫不怕自己的声音引起外面的注意，提高音量说：“郭亚楠，我十六岁就和你在一起了，我用了三年的时间在小餐馆内打工，供你考上大学读书，可最后？你给我的结果是怎样？你带着你的富家千金，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有，便出国去奔你的前程。”

我说：“我告诉你，我已经不是当年单纯好骗无父无母的孤儿梁姝了，郭亚楠，你将为你之前的所作所为埋单。”

我甩来他的手，便要继续向前走，郭亚楠又拉住我手，声音焦急的说：“梁姝，不辞而别确实是我的错，背叛我们之间的誓言也确实是我的错，可我爱的人一直以来是你，你不是不知道，那个时候如果我不抓住这个机会，现在的郭亚楠，还只是一个小村庄内一个连给你风筝都买不起的穷小子，梁姝，前程是要靠自己选择，我们这些生活最底层，连一只狗都不如的人，总要向生活妥协一些什么，我想给你这世界上一切好的，你等我，等我功名成就，我会带你远走高飞离开这里。”

我直接反问了一句：“什么时候？”

郭亚楠被我问住了，他明显刚才那句话也是一时兴起才说出口，他慢了半拍回答不上来。

我勾唇一笑，有些恶毒的说：“如果我告诉你，现在的梁姝是一个连妓女都不如的人，你还肯带我走吗？”

郭亚楠问我：“什么意思？”

我转过身，挨在他耳边小声说：“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长，你还要吗？”

在我这句话一出，握住我手腕的郭亚楠，在那一瞬间，忽然放下。

我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