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云涌 (1/1)

第二天清晨，从旅馆出发，连绵的阴雨使文笙的心情格外压抑，中午在藏家喝了青稞酒，坐在车上的时候昏昏欲睡，但却又睡不着，眼睛一个劲的往外瞟。

汽车在结了冰的盘山公路上行驶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叫日隆的小镇，这个小镇坐落在四姑娘山的山脚下，小镇在寒冷冬季黄昏的暮色中显得有点萧条，但不知道从那飘出来的阵阵香味让李铭的神志一下就清醒了过来。

推开酒吧的那扇门，走到里面，接过热情好客的主人端过来的茶。

就是在这里，他碰到了方雪。

只是，方雪并不知道文笙也来到了这个酒吧，来到了她的附近，她更不知道文笙正坐在她的旁边仔细的观察她。

方雪正面目安静的坐在火炉旁取暖，她似乎正对着焰火发怔出神，虽然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但他相信她此刻是什么都看不见的。

方雪的脸，在他面前出现很多次了，她的脸部线条是那样的分明，那样的个性，还有她那清秀的人中，明朗的唇型，似乎没有一处不彰显她的秀美，这么多年，他一直都知道，只是这种美却无法真正进入他的心里。

方雪意识到有人在看她，她有点梦游似的看了一眼文笙，很快的，她又回到自己刚刚被打断的冥想中去了。

直到一个声音跟她说话：“嗨！方雪！”她再次转过头。

“你什么时候坐在这里的？文笙，你是从哪里走过来的？我怎么没在路上碰到你？”方雪问，脸上浮起一个惊喜的表情。但她的声音里又似带着控诉。

当方雪说那些话的时候，一种奇怪的感情淹没了文笙，但他的眼睛并不看她，而是把身子和她拉开了一段距离。

“刚才。”他说。

“你是怎么进来的，为什么一点声响都不发出来？”

“我是推门进来的，可能是你想的太投入了。”

“你肯定很讨厌我，对吧？你故意吓我的，是不是？”

方雪凝视着文笙，眼睛里有着困惑，但很快，他又转开了目光。

“不，我没有讨厌你。也没有要故意去吓你。”文笙低声细语地安慰她，不看她。

“你有，我知道你讨厌我，告诉我原因之后，我就不会再烦扰你了。”方雪用钳子拨弄着炉中的火。

“我真的没有，我只是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你。我只要看着你，就会觉得很心痛，我讨厌这种感觉。”

“心痛？”

方雪把她的一只手放进文笙的手里，看着他的脸。

这次，文笙没有逃避，握紧了自己的手，他的手指紧紧的把她的手扣在他的手里，然后，缓缓地，他抬起他的眼睛看着方雪的脸。

“是的，方雪……因为我无法给你幸福。”文笙低喃，然后弯下他的头靠近方雪的嘴唇。

出国之前，他一直都属于那种活在思考中的人，他一直都活在如何改变现状的幻想中，他有许许多多的梦想。

他是一个借由一些虚幻的东西逃避现实的人，有时候甚至漠然视之，但现在，他再也无法漠视眼前的这个女孩。

在他们的双唇即将碰上的时候，他的手机里轻轻传出林忆莲唱的那首《听说爱情回来过》，他猛地清醒了过来，在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他忘记了曾让他心动过的人。

炉子里的火烧的好旺，火焰上冒着青烟，酒吧的门在这个时候就像是施了魔法般的开了，瑗悦那张苍白的脸孔就那样出现在了文笙的眼前，让他忘了去接那个电话。

瑗悦穿一件厚厚的新绿色的雪绒衣，腰上配着一条同色系打成蝴蝶结的带子，雪绒衣的帽子还戴在头上，衬得她那粉白色的皮肤更加光彩莹人，她前面的刘海整整齐齐地遮住她的眉毛。

他们就那样呆呆地站着，有些张惶失措，眼里也都含着悲伤，让人看了难过。

好一会，文笙终于注意到了瑗悦身边的莱恩。

莱恩用一种冷硬的眼神看了文笙一眼。

在这注视中，空气也变得异常的沉重和紧张，仿佛一趁戏就要上演，而男女主角似乎又都忘了他们各自的台词。

文笙压抑的怒气使他的身子微微发抖，他想立刻冲上去跟他痛痛快快地打一架，但他只能站在那里看着，看着他向瑗悦靠近。

文笙静静地注视瑗悦良久，说：“真的是你吗？瑗悦。你又在发呆了，我就怕你一脸发愁的样子。”

“是我！但你们怎么也到这里来了？”莱恩的靠近让她感到不安，她往后退了一小步。

文笙这个时候因为把目光完全放在了瑗悦的身上，所以没看见莱恩的这个举动，可是方雪却看见了，她凝视着他，企图把她所认识的莱恩和现在这个莱恩给调和起来。一向文质彬彬，带点自负的莱恩现在却如此的唯唯诺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