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尸人鱼 (1/2)

前面所述，都是爷爷跟我说的陈年旧事，其实土丘村的神秘事件太多，要说也说不得那么详细。

在我二十岁时，村里又发生好多怪事，有些来得太快，我都还来不及准备伤悲，就已经失去，而且不会再回来。如果要怪，只能怪我生活的年代太过残忍，残忍到人们开始亵渎鬼神，然后又不得不把心灵寄托于鬼神。

我从小没有母亲，跟父亲和爷爷一起长大，听说母亲刚生下来就去逝了，村里一位先生还说母亲的死跟我有关。说我命里带煞，怨气太重，专门克鬼神，是个做道士的好材料，所以父亲在我十岁时叫我跟村里一个有名的先生学道。

然后我跟了村里有名的李净尘学道，李老先生的道当然不是历史道家研究的道，而是帮死人超度亡魂，没事也学着人家驱鬼。其实父亲逼我学道的真正用途是以后能挣口饭吃，在农村做法事，生意还是好得很，就算死者家中没钱，借钱都要为死者超度。

二十岁时发生那么多事，最令我悲痛的是父亲的死，所以我便深深恨着我生活的年代，因为父亲正是饿死的。

而李净尘硬要说父亲是遇到饿鬼，他的思想已经僵在鬼神之上，这一点永远都改变不了。饿鬼就是被饿死的鬼，所以魂魄专门找那些饿得快要死的人，也许父亲死后也会变成饿鬼吧。

还有，我的铁哥们段前程也像空气一样消失了，就因为他脖子上带了一块龙形玉佩，村长说是他盗走龙脉，要拿他祭奠控水青龙。

段前程慌乱之下，跑到河边，找了一排竹筏，准备上乌蒙山先躲过这一劫再说，等他们把这事忘记了再回来。可是后来听河边的船夫说看到一个少年掉入河中，只见一排竹筏游荡，却不见人，怕是已经到鱼肚里打滚。

再有，土丘村旁边山沟里的那股泉水突然间干涸，沟边青苔干如枯草，很多螃蟹暴晒沟边，再也听不到那清脆的流水声。

又听李净尘说，泉水干涸是因为水中控水青龙已经飞天或是遁入地府，龙脉不在，水不干了才怪。而对此他也无能为力，但是他倒是为村民推荐了一个人，名叫鬼伯。

泉水干涸，山沟底下那个沼泽也就缺水，沼泽里的水加上烂泥足有四五米深度，这一却水不要紧，要紧的是只要有牛羊赶紧沼泽喝水，就会被沼泽吞没。说是落水，但也不见尸体浮出水面，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奇怪的是只要有人跟着牛羊一同去，到也不见得出事，沼泽还是沼泽，并无异样，难道沼泽会时不时吞噬牛羊不成？可是这也太荒唐。

但是有人却说，牛羊喝水时，是被大鱼所吞掉，波浪一涌，牛羊便没了踪影，隐隐约约中好像有一条大鱼浮出水面，但是速度太快，连模样都没看清楚。

按说沼泽里确实有村民养过鱼，可是村民已经把鱼打捞殆尽，连水都放干，要是有，那也是小鱼，都才过了两年也不可能长成能吃掉牛羊的大鱼。

去年养鱼那位赵小五为什么突然不养鱼，这可是大有来头。本来赵小五早就准备好了鱼苗，没想到沼泽里却死了人，有人看见尸体浮在水面，然而第二天尸体却不见了，不知是不是陷入沼泽太深，反正是捞也捞不到。

以后，村里穷人家有人死，买不起棺材，就把人抬到沼泽旁，扔进沼泽里，然后才回家请先生超度，里面恐怕骨头也堆了老高。

赵小五觉得晦气，放弃了养鱼，而后，沼泽成了废弃的烂泥塘，却想不到里面还会藏有大鱼，让人始料未及。

赵小五听得有人说里面有大鱼，能吃牛羊，心里也乐，心想也许是当年剩下的小鱼，于是亲自去把沼泽里的水放干。

待到水干，他木呆在沼泽旁边，里面那条大鱼睁着乌黑的眼珠子望着他，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看得他心里发寒。

那条大鱼露出了头部，有一口大盆那么大，橘红色的头部竟然没有太多肉，瘦骨嶙峋，两颗眼珠子睁得贼大，直啾啾望着赵小五。

赵小五缓了缓神态，心里乐了，合计着回家叫人来帮忙捞出这大鱼，饱餐一顿之后，还可以晒干了保存下来，够吃个一两个月不成问题。

趁着还是中午，他迅速回家，找了几个亲戚一同前来，这种好事，对赵小五来说只能便宜自家亲戚，不能便宜了别人。

几个亲戚拿着镰刀柴刀和爬山勾，满脸红光赶来，索性大鱼没有逃跑，鱼没有了水，就像人没有了空气，怎地跑得，只见沼泽里的水一片浑浊不堪。

赵小五心也狠，见几人不敢下手，手持爬山勾向大鱼仍了过去，恰好勾大鱼的腮，大鱼一惊，四下乱动，沼泽里波浪翻滚，使得爬山陷入了鱼腮更深处。

随之几个人一起用力，大鱼浮出了淤泥，腰部裸露了出来，大是大，却不肥，全是一把骨头支撑着身体，赵小五心想只能炖汤了喝。

待大鱼全部拉上岸边，几人看着干瘦而偌大的鲤鱼，瘦得这般模样，眼神如此诡异，像是碰见仇家那般嫉恶如仇，几人也是心有所骇。

但是在这种年代，填饱肚子比害怕还要重要，便砍得几根木棒，收了几捆野绳子，系好了绳子，嘎吱嘎吱抬回了赵小五家中，接下来准备开膛破肚。

就在破肚的时候，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情，那鱼肚里一个尸体竟然还没有腐烂，且完好无损，只是沾满了满身，看着让人作呕。仔细观看，那竟是一组组长的妻子，也就是第一次死在沼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