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1/2)

看到这里，读者们有没有想到人这个高级动物实在太可怕？亲人之间，上下级之间，朋友之间，无论怎样亲密，都各人怀里揣着一把小算盘，暗暗为私利拨动着算盘珠子，划得来拼命点头，仁义道德的言语比蜜还要甜；不合算推三阻四，高调、低调全用上，唱一支和谐动听的婉拒曲。

查有礼尽管心里如何堵得慌，但面情上还是要顾及的，所以在贾龙赴任时，他携同贾银花乘一辆十分体面的马车赴松江去祝贺。对于派官兵剿灭甄大牛等刁民一事，查有礼和贾龙的主张是一致的。

接到贾龙要求兵发大甄村的呈文，他立即上报下传，行动十分积极。新任高城知县的张惜金是查有礼的心腹，查有礼命他一面积极打探大甄村刁民的情况，一面密切注意雷云天的举动。吩咐他在剿灭甄家刁民的同时，务必把雷云天及其一伙尽歼，不得留有后患。

张惜金上任时，携带了一个师爷，叫张惜春，是他二叔的长子，屡试不中，四十二岁了，仍是一个童生。他一心想鲤鱼跳龙门，可就是天不随愿。如今堂兄由进士任知县，并提携他做县衙师爷，他大有平步青云之感，对堂兄真是感激涕零。他在堂兄面前完全是一条巴儿狗。

可这条巴儿狗不仅会对主子溜须拍马，会哄主子开心，还会领会主子的意图，挖空心思帮着主子害人。

二张一进高城，就狼狈为奸，在前台表演，查有礼这只狐狸在幕后指挥，幕前幕后配合一致，融为一体。二张首先拜望贾二老爷、贾大老爷，恨不得将贾家二老当作亲爷爷待，其吹捧的语言，令闻者肠胃翻江倒海，急欲呕吐；其巴结的举动，令见者浑身细胞跳舞，抽搐颤抖。

接着派一拨人日夜监守雷云天家，派一拨人打探甄大牛等人的活动情况，派一拨人满城里整日宣传甄家刁民种种劣迹，高喊市民要安分守己，不得与刁民、顽匪勾结。这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态势，把个高城搅得乌烟瘴气，闹得市面萧条，人心惶惶，民无宁日。

雷云天他们早已接到县衙快枪手万大发的密告。这一天晚饭后，雷云天和关啸虎、司有志商量，一要黄仁耕、唐绍雄加紧同万大发、郎小万联系，及时弄到县衙消息。

二要赶快请甄大牛多派些兄弟进入高城，在茶楼、酒馆、客栈埋伏下来，以备开战时搅乱官兵的后方，动摇官兵的军心，牵制官兵的兵力；三要黄仁耕他们动员可靠的街坊邻居在城内暗暗进行反宣传，拼命说贾府勾结官府残害善良的老百姓，活生生逼迫老百姓造反。

当夜关啸虎即避开监守雷家的衙役，翻过城墙，来到东门外平安饭店，骑上一匹黄骠马飞奔到大甄村四合院，向甄大牛等人陈述了他们的打算。甄大牛、王一行等当即肯定了他们的想法，要他们立即着手行动，并说要派三十个弟兄进城找掩护埋伏下来，以备后用。

接着甄大牛要关啸虎放心做好他们的事，同官兵开战的事甄家早已筹划好了。又告诉他，除平安饭店这个联络点外，离高城东门七里又建了个大肚汉饭店新联络点，店主是李传根，伙计全是挑选安排的，个个能说会道，十分机灵。关啸虎听了大喜，立即骑马返回平安饭店，歇了一宿，第二天晌午回到雷家，如此这般一说，雷云天、司有志方始放下心来。

光绪十九年（1893），正月十五元宵节刚过，查有礼即命庐州府高千总率四个县的四个把总，领兵一千二百人，于正月二十日剿灭大甄村刁民、顽匪。

贾府早已得到密报。正月十八日午饭后，贾庆吉召来王自明，要他把谷大和与四个快枪手请来书房议事。议事的人都到了，贾庆吉说了官兵要围剿甄大牛，血洗四合院。要求他们注意保护贾府，随时按官兵指令配合行动。

最后，贾庆吉把谷大和留下来，对他说，贾府高手眼下只有谷大和、孙道云、王大先、王小木四人了，家丁也只有一百零四人了。他问谷大和，那些高手和家丁为何离他而去。谷大和说，贾大老爷对他如此器重，他只能斗胆直言了。他说了三点：一、贾大老爷过于看重快枪手，每月薪俸银子比高手多两块银圆，高手们心里不服。

二、贾大老爷白天要高手们轮流值班，夜里要快枪手轮流值班，一人守后窗，一人守房门，这是信任枪手而不信任高手。

三、王管家每月都克扣家丁银两，因此种种，六十多家丁和五个高手都愤而逃离。贾庆吉心想高手武功再好好不过甄大牛，甄大牛刀再快快不过枪手的子弹，看重枪手是对的，至于克扣银两，王自明是在找死。

他沉吟了一会，说，谷大和等四人为何不走?这一百来个家丁为何也不走?谷大和回道，不走的人都感念贾大老爷平日的恩德，且吃饱肚子不说，家丁每月还能拿到一块银圆，高手还能拿到五块银圆，积攒起来也可以养家活口了，所以就坚持了下来。

贾庆吉重重地点了点头，对谷大和说，后天官兵就要动手了，要他同其他三个高手明日化装成老百姓到田里找甄家人打探四合院里的人在做些什么。末了，他吩咐谷大和，白天黑夜都派人监视王管家，发现他调戏女仆，先斩后奏，说不能再让他玷污贾家门风了。他的声音虽轻但却很严厉。谷大和爽快地应承下来。

谷大和回房的路上欣喜异常，他打算等天黑向甄大牛飞箭传书，告诉他官兵动手的日期；并决定派孙道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