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八章 姐弟私话 (1/2)

雪衣不会想到，自己偶然的一次救助，会对那个男孩以后的人生造成怎样的影响；也不会想到这个叫做日番谷冬狮郎的男孩，会在她以后的人生中扮演了怎样重要的角色重生—相府嫡女。

——即使是朽木家的公主，也总会有那么一些事无法猜测，无法预想。

更何况……

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一张脸，雪衣在心里低低地叹了口气，表情倒是还没有多大变化。

于是，已经沉默了半天的少年更加静寂。

“……怎么？”身子慵懒地往后一靠，用最优雅的姿势让自己放松下来，少女侧躺在软榻上，语气平漠，“来到我这里，却没有话要和我说么？”

少年的唇动了动，可很快又抿起了，虽然周身依旧保持了他与少女极其相像的优雅气息，可是雪衣一看就知道了，这孩子正在赌气。

——真是……孩子气。

无语地垂下视线，少女拿起先前与夜一出门时随手放下的书，抽出夹好的枫叶签，接着阅读了起来。

她那般摆明了不打算安慰对方的态度，让少年的眼神一黯，可那张紧抿的唇却是微微动了，有清冷却轻柔的声音从中流泻：“姐姐今天……出门了……”

“嗯。”雪衣不觉得这种事有什么好值得隐瞒，所以很直接地回应了。

——她只是为了照顾眼前的少年而自愿深居朽木大宅，所以百多年来都可以足不出户，可这并不代表她不可以出去，更不代表她没有那个能力和权力出去。

整个尸魂界，只有她不想去不愿意去的地方，却绝没有她不能去不可以去的地方。

而少年所在意的似乎和她并不一样：“和妖……四枫院夜一一起……”

“嗯。”

“去了流魂街的庙会……”

“……白哉，”少女低叹出声，终于将头抬起了一点，“你想要问什么？”

她和夜一出发的时候，少年的课业还远远没有结束，所以雪衣也就没有过去打断，只是让下人传了话，交代了一下自己的去向，也说了归宅的时间。然而等到她按时归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跪坐在她房间里的少年，虽然表情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但是以雪衣对她这个弟弟的了解，立刻就确定了白哉的心绪不佳。

现在这么一句一句问着无聊的问题，他到底是想问些什么？

迎视上少女那双幽深璀璨如星河的眸子，一如记忆里最初的平静和炫目，白哉的神色突然就变得有些不自然，默默地扭过了头去。好半晌，才有低到几乎无法捕捉的声音传来：“为什么没有等我……”

为什么没有等他结束课业？

为什么没有让他陪着一起？

为什么姐姐百年来的第一次外出，鼓动者居然是那只一向以戏耍他为乐的妖猫？

虽然不想承认，不过今天归来的时候没有在老地方寻到姐姐，却得知“四枫院小姐邀请大小姐出游”这样的消息后，朽木白哉满脑子都是这样的疑问和不满。

众所周知，素来交好的朽木家和四枫院家，传到这一辈的时候却出现了“水火不相容”的局面。原因很简单，因为朽木家未来的继承人看四枫院家的大小姐不顺眼。

很不顺眼的那一种。

四枫院家的大小姐对此深有同感。

至于他们互相看不顺眼的原因……

“就这么不喜欢夜一么。”似乎是有些无奈的，少女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弟弟，眸光里没有责怪，只有几不可查的一丝笑意，姣美的眉目间有浅淡的温柔，流转如月晕。

少年没有回答，可那表情里已经写满了肯定。

雪衣终于被自家弟弟难得的稚气表情逗笑了，薄色的唇勾起一道弧，声音也放得更为柔和：“夜一也算是被我带大的孩子，你们两个总是这样的话，我会为难的。”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会看她不顺眼。

白哉近乎是有些忿忿的在心底如此说，可是对着姐姐的话，他很轻却很快地点了一下头，给出让姐姐安心的回答。

——他不会拒绝姐姐，无论何事，无论何时。

显然，少女对于他的表现很满意，空出右手来，雪衣抚上自家弟弟的黑发，权作安抚，补上今天缺了的惯例问询：“课业如何了？”

“已经教授完了斩击。”白哉静静地跪坐在姐姐的榻边，随即皱了下眉头，“可是爷爷说家族课业到此为止了，近期要安排我去真央。”

少女的手一顿。

只是她恢复得太快，根本就没有给白哉发觉的时间。在他的耳朵里，姐姐的音色一如既往的淡然，此时却有明显的鼓励：“那，要加油。”

白哉点头，这一次的动作很用力很重。

——他是朽木白哉，是朽木家未来的家主，是朽木雪衣的弟弟，所以他不会输给任何人，也不会被任何人打败！

这是他的自信，也是他的保证。

少年的神态里满满都是这样不可撼动的坚定。

只是，他没有看见，在他全心信赖的姐姐的眼里，有什么沉静的流光划过。

身为朽木家未来的家主，白哉进入真央的事早就在雪衣的预料之中。因为六番队历来都由朽木家主担任，而若要成为队长，最先要做的，就是从真央毕业，取得死神的资格。

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

只是，这一次，他要靠自己了。

因为这是朽木白哉将要迈出的第一步，所以能凭借的，就只有他自己的力量。

朽木雪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