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篇 爱情是废墟中生长出的希望 (1/2)

我一直害怕过多地承诺。

小学四年级放学回家，二奶奶沿路狂奔。我喊：“奔丧吗？有狗撵你吗？”二奶奶叫道：“你婶子要生了，喊你妈帮忙。”我马上叫道：“你回头吧，我去叫。”

结果我追两条土狗去了，半夜才回家。二奶奶冲进来：“答应了就要做到，不然不要应承啊。娃儿差点耽误死了。”

小小的心脏碎成屎。

2010年夏天，大学读二年级，世界灰暗，连着躺寝室睡十几天大觉，只以方便面和矿泉水度日。中午一个电话打过来：“我在楼下等你。”

我问：“为什么等老子？”

女孩说：“嗯，嗯，今天是你生日。”

我想，生日关你屁事，老子又不是你生的。嘴里却说：“好的，这就下去。”结果躺着继续睡。

大热天的炙烤，女孩在楼下等了两个钟头。最后蛋糕化成一坨。

睡到晚上醒来，手机塞满短信：沈建中，我走了。我看最后一条短信的时间距离她打电话有两小时，心里咯噔一下。打电话过去，那边叽叽喳喳，估计是一群人喝酒喝醉了，一个男的的声音说：“她喝醉了，在阳明路，快来接她。”

“好的好的。”

最后在校园里转了一圈，心里骂道：接你妹，这么晚了，打车好几十呢，接到哪里去？凭什么接她？

这样的事例太多，基本上是自以为是、无理取闹，以自我为中心不顾别人的感受。

后来我深以为教训。

一次跟砖头在五道口一西餐厅装土豪。砖头是跟我玩得很好的女性朋友，长得温良恭俭让，让我时常有扑倒拿下的yù_wàng。

砖头喝得大醉，我叫她，砖头趴在桌上嘀咕：“我生日，他忘记，分了。”

我一口牛肉含在嘴里，不知是喜是悲，问：“扯犊子呢吧？”

砖头说：“他说要加班，忘了我生日。演话剧呢？要加班，是没能力，不是理由。因为加班弄忘了，更不是理由。”

砖头的贤良形象一下碎掉，盯着砖头目瞪口呆。

砖头无所谓的表情，我心里狂叫“滚犊子”。终于忍不住，一拍餐盘说：“你可以滚了，别让老子看见你。”

砖头悠悠地问：“为什么？”

我站起来，说：“不为什么，老子看你不顺眼。别看我，你这种人，国人要是没事把你绑起来空投到日本，摄影随机跟踪，最后污蔑日本有个超越银河系的大****，算是你的最好用途了。”

砖头的眼泪一颗颗掉下来。

我忘了砖头是我玩得很好的朋友，跟她没联系了。砖头只留下一段话是这么写的：

我们没有说话，就已经约定。可是忘记什么时候出发的，五年前就该启程。校园电台点的歌，错过就再无听不见。从小城到京城的马背，转身五个轮回。我不该等待，你不该踟蹰，世界不该停留。若让露水铺满山道，炊烟叩响古镇，目光横扫书页，我依然想，我们能不能不要分开。

我知道这段话写给的对方不是我。

我以为自己坚持了正义，维护了崇高。后来却听说砖头分手，是因为他男朋友跟一女富二代好了。

我“轰”地一下，感觉五脏六腑落了下来。我似乎明白砖头说的理由只是掩饰和借口，是给他、给这份感情的修饰，而认真的我却硬生生地划了一刀。最后举着滴血的刀子耀武扬威。

我的正义、崇高和耀武扬威来自哪？大概是嫉恨，因为嫉恨而不去了解，不愿了解。

了解然后热爱，热爱因而了解。因为不了解，不愿了解，我错过了多少的风景，多少的美食，万里奔袭，却在到达终点的时候转身而去，任满城风絮、四季风雨在身后恣意飘散。从此没有声音，不要声音。

对不起，如果重来，让我安静呆在你身边。

因为幼稚、鲁莽、自以为是，我们人人都会走过一些路。一个个人离开，这是上帝刻意的安排。所以我时常告诉自己，不了解的事，甚至是了解的事，都没有一棒子打死的资格。

所以我们拼命地去了解，去解析。

我想说的是，跟真相仍旧差了何止一格。

哪来什么真相。这个世界有多复杂，逻辑有多扭曲，感情有多么喜欢变换状态，我们颤颤巍巍、踉踉跄跄，要给世界一个好的答案。

却往往是错的。

感情的世界尤其是这样。两个人要长久待下去更其艰难。

是这样的，两个人分属于两颗心脏，两个世界，要达到统一、协调，除了要真挚，其他的大概要祈求机缘吧。

记得一年冬天，买票连夜赶往上海，给可可过生日。

偏偏是记得越努力的东西越容易忘记，一直念叨要带好的礼物，半路上发现忘了。于是中途下车，不顾一切跑回头。

再回去时，烟消云散，可可已走。

是记着要对对方好，到头来却变成了伤害。是有多么的紧张，可以不顾时间和地点，跑回去拿一个礼物。感情是有多么的顽固和僵持，两个人的世界是有多么不对称。

忽然欢喜，忽然悲伤，忽然寂静，忽然喧闹。一年三百六十五日，身处喧嚣，问，你在哪？你在哪，你在风里，在雨里，在夜里，你在远处还好吗？是有许多的话要讲，可讲的都是识字时最简单的几个。

那么想念呢？想念是与生俱来，想念是相伴终生，想念是宇宙洪荒，绵延远古和未来。在血液里，所以从不多言。

这大概是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