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让你死的明白点儿 (1/2)

洛凝自小便就拉扯着山寨里的孩子，与这样的奶娃娃斗，她向来百战百胜。

“哦？只有小孩子才告状的，就是不告诉你，父皇，你也可以惩办我啊，不过，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收起笑容，洛凝捏着慕崆的小脸认真道，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皇帝之所以留她一命，并不是因为他仁慈，而仅仅只是因为她是洛宋石的女儿。

慕崆微微后退了一步，说。“苏祭祀告诉我，说如果我娶了你，会倒大霉的，可是他已经被父皇下狱，父皇说要立我为皇太子，等我做皇帝，一定将你和你娘赶出宫！”

洛凝想起这孩子刚才还在慕谵面前，一口一个甜的叫着李晴岑晴姨晴姨的，装得那般乖顺讨人喜欢，其实内心不知道多么憎恨李晴岑，后宫帝王的爱，向来不是公平的，李晴岑既然被皇帝偷偷带进了宫里，那后宫里别的嫔妃不一定会在后面对他灌输什么样的思想。

而这孩子这么小的年纪就有如此的忍耐之力，后宫真的不是人活的地方。这么小就能好好控制自己的情绪，在外人面前滴水不漏。帝王之路，果然不是谁都可以走的。

洛凝朝他摊摊手，并不反驳他，只是悠闲地靠在朱漆栏杆上，往嘴里惬意的塞了一块云片糕。李晴岑来历不明，却能宠冠后宫，难免有眼红的人。

“这事儿，等你当上皇帝再说吧！”

皇宫可真是个让人抑郁的地方，她现在倒是很能理解为何苏砚会生成那样的性格。

十月初九，刑部狱卒向侍郎禀报，说店中的苏祭司怕是要不行了，恹恹的一如九泉之下之人，众人不能做主，请侍郎大人定夺，不管苏砚有罪也罢，清白也罢，他毕竟是天家血脉，不能等闲视之，如果真出了什么好歹？任谁也扛不起这天大的责任，侍郎大人连夜赶到上舒服，两人商议之下，将事情一层一层奏报上去，等到慕谵知晓，已经是凌晨时分，尚医局等御医悉数被带到狱中，早朝后，皇帝亲自前去探视。

苏祭司正躺在刑部大狱中的一堆茅草上，光线暗淡，空气浑浊。

蟑螂老鼠出入其中，平日里丰神俊朗的脸孔已经泛起死灰色，眼窝深陷，颧骨突出，浑身皮肤紧紧包着骨架，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黑色，一一会诊后作出定论，说情况之所以如此糟糕，并不是伤口导致的，剑伤虽然深却不足以致命，此刻病情如此严重，因为箭头染了一种众人都认不出来的毒，此刻毒走经脉，无力回天，只能准备料理身后事。

慕谵摆了摆手，要一众人等退下去，只身在苏砚身边站了许久，监牢中烛火昏暗，监外一号人瞧不清陛下的脸色，他不动不语的站着，被微微的弓着，双手负在身后，淡淡的烛火将他拉出一抹单薄的影子，无论怎么看？那影子里都透着浓重的哀伤。

皇帝走后不多久？狱中又来了一位姑娘探视，狱卒想着上头的交代，小心翼翼地领着她向前方走，那女子全身都照的披风之下，头上戴着的风貌严实的遮着面孔，握着披风的手微微颤抖，指节已经用力到发白，那只手纤细柔美，泛着白瓷般的光泽，指头颀长，指甲圆润粉红，单看这手，就能猜到这姑娘年纪很轻，并且一定是个实打实的美人，狱卒心里暗叹，这个应该是苏祭祀府上的女眷吧？

他一定要在旁边守着，闹不好，哭着哭着就晕过去了也说不准。

洛凝并没有哭晕过去，她静静地坐在苏砚躺倒的那堆茅草上，慢慢的脱下了风貌，那张细致娇美的脸孔让一旁一组愣了神，从怀里摸出一只酒壶，她轻轻地打开盖子，掏出手绢在湖口沾了沾，狱卒回过神来，出声阻止她，说：“姑娘此举逾越了，按规定，您不能把任何从外边带进来的东西给苏祭祀饮用……”

洛凝回眸笑了笑，说：“我自然知晓的，可这并不是酒，是初冬时节梅瓣泡的雪水，不过是想最后为他整理一下仪容罢了，堂堂一代祭司，怎么能就这么邋遢着走……”

她在一片朦胧光线中回头，轻声言语，眉目柔顺，眼中更是带着一股明月风露般的哀伤，浓重的像是要凝住周围的空气。

狱卒看着她的那双眼睛，慢慢的退了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洛凝轻轻的用帕子擦拭苏砚的眉眼，一下一下，轻柔而用心，像是在梳洗一只即将腾空飞走的鸾鸟一般，她用梳子帮他整齐地梳理好发髻，拢在耳后，往日里，那张冷漠深沉的脸，此刻已经再没有半点生机，暗淡的光线下，死灰一样静寂。

轻轻抚过他的面孔，上面已经不带一丝温度，仿佛已经去了很久。

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下来，溅在他的睫毛上，她赶快用指头帮她抹去，泪……是生前的罪，她怎么能让他带着如此沉重的东西去走轮转台呢？

“白鸥问我泊孤舟，是身留，是心留，心若留时，何事锁眉头，风拍小帘灯晕舞，对闲影，冷清清，忆旧游……”她且哭且笑，慢慢回忆着那一日习堂之上他问她的这句话。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笑，像是怕他听不清似的，她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其实这首词……我是懂的，当日，苏祭祀曾经问过我，是身留，是心留，现在我来答复你——若是今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

整理衣领，平整衣襟，束好腰带，她将那半块玉珏放入他掌心，做好这一切，她握着苏砚的手，细细打量一番他已经重新恢复整洁的面孔，语气郑重，像是在立